“你在说什么！？”
波鲁那雷夫吓得一个激灵，从地板上直直窜起来，然而那个女人只是呵呵笑着将卧室的门开得更大了些，姣好的身躯在月光和纱衣里若隐若现。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一次性接待六位客人，我也吃不消的——除非加钱。”
波鲁那雷夫脸皮像烧起来一样，语无伦次：“你你你……我们只是借宿！我之前……我那只是……艹，别他妈笑了！！”
女人嘲讽般弯了弯眼睛：“哈哈……我这个卖的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还觉得羞么？”
“你……”
“好了，晚安……”女人笑眯眯地将卧室门重新关上，咔哒的轻响仿佛多了一分意犹未尽的缠绵，那具白皙的身子瞬间消失在黑暗中，“……祝你们今晚好梦~”
客厅里霎时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嘶，我说啊，波鲁那雷夫。”乔瑟夫表情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装作一身鸡皮疙瘩一样用力搓了搓胳膊，语气诚恳地开口，“为什么你看起来倒像是被那位姑娘花钱买了一晚，难道说……”
“……都说了我没有！”
波鲁那雷夫坐下来抓狂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专程跑红灯区找风尘女用大价钱买她们的一个拥抱，这样的男人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那话儿有问题，而波鲁那雷夫绝对不想让刚认识的同伴们对自己产生其中任何一种联想……
殊不知，他那几位想象力丰富的同伴早已脑补出了更荒诞的可能性……
“赶紧睡觉吧！西撒先生，明天早上什么时候我们能上船？”
西撒摩挲着下巴，十分同情地看着这个法国年轻人：“大概八点钟吧，财团那边会尽可能让船提前开到离我们最近的港口。”
“那我们明早五点钟走，去港口还要时间呢！”波鲁那雷夫斩钉截铁地朝地铺上一躺，将脸埋进了被褥里，“睡觉吧睡觉吧！各位晚安！”
“……提前三个小时，步行都够走十几公里了吧。”旁边花京院小声吐槽了一句，望向波鲁那雷夫背影的眼神充满怜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可怜的波鲁那雷夫……”
——于是，当阿布德尔终于搞定红发同伴那件厚重的校服，从卫生间出来时，就看见四个同伴围着躺倒的波鲁那雷夫形成松散的半圆，像极了某种特殊日式影片的拍摄pose……
中间的法国人还用被子捂着脸，而其他人看向银发男人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可言说的复杂。
性格沉稳的埃及占卜师愣了一秒，难以置信地颤着声问：
“乔斯达先生，齐贝林先生，承太郎还有花京院……你，你们同意波鲁那雷夫加入难道是……”
“……哈？！”波鲁那雷夫本就没睡着，被阿布德尔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窜起来，看向其他人的眼神充满了惧意。
——看来，今晚注定是星尘远征军全员的不眠夜呢。
·
在一番堪称混战的“交流”后，除阿布德尔外的其他人终于互相洗刷了“罪名”，花京院等人知道了波鲁那雷夫既不是脑子有问题也不是下半身有问题，波鲁那雷夫和阿布德尔也终于相信了同伴们并没有什么特殊爱好。
——值得一提的是，承太郎一开始并不想参与这场奇怪的“混战”，但无奈自己十九岁的亲女儿在背后嘀咕了一句：
【我靠老爸，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女人不感兴趣吧？连我妈这样的大美人儿你都……】
十七岁的空条承太郎顿时浑身一哆嗦，毅然选择加入“战局”自证清白。
“……所以，这是你，呃，这三年来的习惯？每到一个新城市，都要找一位黑发的风尘女子‘买’一个拥抱？”西撒托着下巴，眉头紧蹙，“就算是对妹妹心存愧疚，也没必要这样吧……”
波鲁那雷夫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挠着自己的手背，声音沉闷：
“不算是完全因为雪莉……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我为过去自己犯下的错误而进行的‘赎罪’吧……”
“三年前，雪莉遇害之后，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抱歉，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不用强行为我们揭自己的伤疤，波鲁那雷夫。如果这让你为难，不说也没关系的。”花京院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眼神深邃，“JOJO，你说那个禽兽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J·凯尔，替身名为‘倒吊人’。”承太郎答，“好几年前，我刚觉醒替身不久的时候，遇到过这家伙一次。”
【……你什么时候见过？】乔瑟夫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
承太郎微不可察地回了他一个眼色，没有直说自己是在为先前对波鲁那雷夫说漏嘴的失误找补：【上一世的“旅行”。那会儿我确实刚觉醒替身没多久。】
【OH MY GOD……你是懂说话的，承太郎。】乔瑟夫眼角抽了抽，随即偷摸用“隐者之紫”在隐蔽处给自己外孙比了个大拇指。
【彼此彼此。】承太郎无语地瞥了眼那团灵活的紫色荆棘状替身——上一世怎么没看见这老头子把替身玩出这么多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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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鲁那雷夫，我们会和你一起为雪莉复仇的——这无关其他，更不是人情，我相信任何一个心存良知的人知道雪莉的遭遇后，都不会容忍这样一个人中败类逍遥法外。”
阿布德尔面色凝重，他回想起先前那个半透明的银白色替身，回想起她脖子上鲜红刺目被狠狠划去的“CHASTE”字样，以及那空洞的眼、沉重的刀——
她并不是穿着银丝织就的长裙，她分明是被银色锁链束缚的魂灵。
替身一定程度上是一个人精神力量的具象，要经历怎样的痛苦，灵魂才会幻化出如此的模样？
“……谢谢。”波鲁那雷夫沉默着，最后还是只吐出一个最简单的单词。
接着，这位生性乐观的法国人用力挠了两下自己可怜的左手手背，像是掩盖尴尬般刻意提高声音抱怨起来：
“哎哟，海边的蚊虫怎么这么多？你们没被咬吗？我手背上鼓了好大一个包……等等，怎么好像越来越大了？”
“哎说起来我的胳膊从刚才开始也很痒……HOLY SH*T！？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乔瑟夫咕哝着抬起手臂，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模糊的面孔——哪有什么虫子咬的包，只有一团不断生长的肉瘤！
“嘻嘻嘻嘻！我是你的孩子呀！亲爱的爸爸！”只见那团肉瘤正缓慢长出丑恶的五官，扭曲而邪恶。
它渐渐咧开新生的嘴，露出泛黄的尖牙，尖细的声音刺得所有人耳膜发疼：
“我是迪奥大人座下第五席，替身暗示为塔罗牌第三张‘Empress’，名为‘女帝’！”
“还有我！”
“我！我！”
波鲁那雷夫的手背、西撒的下巴处纷纷传来同样尖细的声音——他们先前瘙痒的地方，竟都长出了类似的人面肉瘤。
“DI MERDA！”西撒直接吓出了意大利语的粗口，波鲁那雷夫则差点当场叫出“银色战车”对自己的左手剁下去。
“是替身攻击……”承太郎迅速反应过来，他磨着后槽牙看向波鲁那雷夫，“……你之前说什么来着？啧，那个女人绝对有问题！[Star Platinum]！”
高大的“白金之星”应声出现，一串暴力连打直接把卧室的门锤了个稀烂，然而卧室床上空无一人，只有一摊稀软模糊的血肉。
——替身使者已经跑了。
看来不是近距离的类型……远程操控型？那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用本体接近我们？
不对，如果是迪奥的刺客，为什么连拔掉肉芽前的波鲁那雷夫都利用？
难道迪奥早就算好了波鲁那雷夫会叛变……可如果是那样，为什么还选择最先派他过来？
承太郎脑海里飞快闪过手头已有的情报和前世的记忆——很不幸，前世的自己并没有直接参与“女帝”一战，记忆里只有老头子事后当笑话所讲的，波鲁那雷夫萌动的爱情惨遭扼杀的一小部分……
啧，怎么跟这一世莫名相似？“命运”这玩意可真是够恶趣味……
扭头一看，屋里已是一片群魔乱舞——阿布德尔的膝盖上也出现了类似的攻击迹象，目前似乎只有花京院逃过一劫。
“爸爸！爸爸！”
胸口下方兀地传来一声甜腻的呼唤，承太郎眼神一凛，猛地撕开上身那件尺寸不合适的旧衫，只见一个与其他人身上相同的人面肉瘤正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该死，他身上这个甚至已经长出了完整的臂膀。
“欧拉！”
只有替身才能攻击替身——“白金之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攥住那个从自己胸口长出的丑恶畸形儿，死死掐住它的身体。
那坨令人作呕的东西还试图挣扎，它的力气大得不正常，哪怕是一个身体强健的成年人恐怕也抵挡不住——更别提它还一直不停发出蛊惑的言语。
“父亲大人，我是你的骨肉呀！我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残暴地对待自己的亲孩……”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只可惜承太郎并非普通人。
“白金之星”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对方的“道德绑架”，得益于自己替身强大的力量和同样强大的精密度，虽然是自己打自己，但伤势并没有严重到站不起来的程度。
“混蛋……”承太郎喘息着站起来，按了按胸口和腹部，确定那团肉瘤已经被彻底揍成肉酱，而自己最多只断了两根肋骨后，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对付……承太郎这么想着，抬头却直直对上了自己真正的“孩子”——或者说未来的孩子——空条徐伦充满揶揄的眼神。
刚刚毫不犹豫对自己一顿狠揍的十七岁冷静少年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尴尬。
徐伦抱着双臂，脸上看似忍俊不禁的笑容一如往常般意味不明：
【噗嗤……老爸，身为你的“孩子”，我现在突然觉得，你当年对我下手还是挺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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