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死伤殆尽,两方人马对峙,南宫离目光紧紧盯着那个魂牵梦绕的人,心口灼痛般的思念。
元罗移脚将花袭人挡在身后,黑眸阴冷。
“列阵!”
三万士兵齐刷刷移动,转眼将一百多人马包围,虎视眈眈。
花袭人默了默,站到男人身边,牵住他紧握的手掌,直视南宫离。
“南宫族长,别来无恙?”
南宫离抬脚缓缓走近,俊雅的脸庞带着释然的微笑。
“袭人,你,过得好吗?”
元罗危险眯眼,手掌被少女捏了一下。
“多谢记挂,我过得非常好,南宫族长,这些傀儡是你的人?”
南宫离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嘴角扯出一丝黯然神伤。
“这些是魅族的人,我今日前来,是为了你多年所查之事。”
“噢?你知道我查什么。”
南宫离拿出一张纸,“这是魅族人隐居藏身之地,各有三处,上面我注明了每个地方结界漏洞。”
傅清上前接过纸回来,花袭人看了几眼,讶异挑眉。
“呵呵,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找遍了各州各县,没想到就他们聚集在京城郊外,想必,是京中有人刻意替他们隐瞒吧。”
“袭人还是这么聪明。”
南宫离笑笑,“对,此人就是五皇子元励,他一败涂地之后,现在已经毫无权势,魅族人没有靠山,如今正濒临溃散,你若要找人,得尽快行动了。”
花袭人把纸丢进空间,展颜一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但是南宫族长,你如今统领三大巫族,此举不会有损你龙头老大的名头吗?”
南宫离哂笑,已经恢复黑瞳的眼眸带着漠然。
“袭人,借一步说话,好吗?”
元罗用鼻孔冷嗤一声,浑身寒气一挥手,士兵雄赳赳逼近一步,仿佛下一秒就要张牙舞爪扑上去。
南宫离声音依旧平静,“袭人,事关你所查之事,我想单独告诉你。”
花袭人的手被捏得很紧,头疼摸摸鼻子,这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也不体谅体谅她有个醋坛子祖宗。
“之衡,我就走远一点说句话,不离开你视线。”
元罗被少女抱住手臂摇晃,柔软的触感让他暗了眼眸,连忙扬起披风将少女环抱护住,遮挡外人视线。
“……胡闹!”
外头看不见,花袭人更加肆意了,细白的手指在男人胸膛画圈圈往下走,红唇妩媚弯起,踮脚凑到男人耳际。
“人家查了那么久,烦都烦死了,也不想你以后丢下我去查,就一小会嘛,别逼我亲你哦。”
“……”
元罗黑脸抓住顽皮捣乱的手指,他知道这妖精真能说到做到。
花袭人嘻嘻一笑,在他腰间捏了把,转身往不远处大树走去。
南宫离深吸了口气,才勉强维持脸上的漠然,抬脚跟上。
“说吧。”
“……他对你很好。”
花袭人微笑,感觉醋坛子的视线更凛冽了几分,连忙收了笑容。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南宫离苦笑摇摇头,“曾经我们无话不谈……袭人,当年的一切,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可以……”
“没有如果。”
花袭人定定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语气坚定。
“南宫离,你了解我的,我从不会回头,过去的就过去了,不必再提。”
“……对,你爱恨分明,从不会优柔寡断,是我一直怀念着过去……袭人,我以为我得到了想要的权力,摆脱了这双眼睛带来的诅咒,我就会很满足,可我错了,站在高处很冷,很孤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孤独,我迫切的怀念曾经,简简单单的曾经。”
“而我唯一简单干净的曾经,就只有你,袭人,我永远失去你了。”
“……”
南宫离眼眸闪出水光,眷恋看着平静的少女。
“不久之后,三大巫族会销声匿迹,永远不会再出现。”
花袭人挑眉,“巫族之人遍布全国,如何销声匿迹?”
“袭人,相信我最后一次,好吗?”
“……好。”
花袭人转身走了几步停下,没有回头。
“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模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阿离,愿你往后诸事顺遂,人如所愿。”
少女一袭青衣飘逸,翩然落入迎接的宽广怀抱中,如花绽放。
南宫离站在大树下,举目眺望,久久不动。
直到军队已经隐去不见,他身体晃动,一口黑血喷出。
“家主!”
占楚惊呼一声把人扶住,“家主,您眼睛又流血了!”
南宫离只觉心口剧痛,气血翻涌,脸上却在笑,“你听到了吗,她还是喜欢我以前的模样,也只有她,会喜欢以前那个被诅咒的人,哈,哈哈……”
“家主……”
占楚心如刀绞,双目通红。
他的主子顶着万难往上爬,以为这样就能配得上金尊玉贵的嘉乐郡主,没成想一步错,步步错,到了如今的地步。
南宫离颤抖着手掏出一条陈旧的白纱布条,指尖轻抚尾端上褪色斑驳的歪扭小红花,缓缓绑上眼睛。
血色逐渐晕染。
“走吧。”
……
一个月后,城门口人山人海,东宫太子元琮亲领朝臣于城楼迎接大军回朝,可谓显示朝廷重视。
元罗与花袭人先进宫觐见,元珲枯瘦干黄的面色让花袭人心底一惊。
“陛下!”
她记得出临行前元珲还好好的,为什么才过去短短几月,他竟呈现临终面相了?
“呵呵,好好好,都平安回来了。”
元珲欣慰看着一对璧人,见越发明艳光彩的少女双眼泛泪,笑呵呵招招手。
花袭人上前,自然握住老人的手,感觉到以前从未有过的冰凉,眼底瞬间酸涩。
“袭人别哭,如今解决了北境战事,往后我元国盛世太平,国泰民安,朕就算此刻闭了眼,也对得起天下苍生了。”
“陛下……”
元珲又招了元罗上前,满怀感激。
“之衡,此次你平安归来,多亏这丫头当初坚持要去北境,都是缘分啊,你们这对也该成亲了,半月前,朕已经命礼部和花家开始准备亲礼事宜了,待司天监定好吉日,朕亲自为你们证婚!”
两人脸色凝重对视一眼,相携跪下磕头。
“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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