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弟,你认不认识这个?”
李瑾瑜把龙珠递给童博。
世上与龙相关的心法武技,最为密切的莫过于龙神功,如果龙珠的传说是真的,那么很可能与童氏一族有关。
也可以换一种说法,如果某地出现流传久远的神话传说,把其中的神话元素剥离,就能够探寻到事情的真相。
根据传说,上古之时有龙神,龙神留下九枚龙蛋,其中八枚龙蛋没有孵化出小龙,最终全部都化为了龙珠。
至于孵化出的那条小龙,或许就是龙神功的来源,又或许是催动兵魔神的龙魂,还可能根本就没有孵化出来。
童博没见过龙珠,但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下意识的握住,只觉得掌心温润无比,有一种血脉相连的触感。
童博眼中流出了泪水。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流泪,只知道龙珠之内蕴含着难以言说的哀伤。
就像是即将破壳而出的雏鸟,在最后一刻失去力量,倒在了蛋壳之内。
既不能破壳探寻前路,也不能安心在壳中沉眠,只能在不甘和绝望中,体会那种非生非死,非死非生的痛苦。
干脆利落的失败并不让人绝望。
绝望的是只差半步,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成功,差一点点就能迎来新生,偏偏跨越不过去,偏偏倒在了门口。
在距离希望最近的时刻,被狠狠地打下云端,余生之中只余下绝望。
在绝望中哀嚎,在哀嚎中陨落。
更加凄惨的是,厚厚的蛋壳隔绝了内部的一切,没有人能听到哀嚎。
这是怎样的残忍?
这是怎样的绝望?
这是怎样的悲戚?
童博缓缓地松开手,感叹道:“我这些天看过外界的书籍,看到过所谓的人生八苦,其中之一便是求不得。
这颗龙珠蕴含的,或许就是求而不得的凄苦,而且是最绝望的那种。
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得来龙珠,也不知道此物的来历,但我能够感觉到求不得的苦痛,也能感觉到血脉相连。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龙珠应该和龙家的先祖相关,创出龙神功的前辈,很可能看到过龙珠,甚至看过龙神!
另外,我似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并不姓童,我应该姓龙,我是龙腾将军的后人,是他唯一的后裔。”
说到自己的身世,童博表现得非常的淡定,并没有任何的委屈、愤怒。
“正常人”应该想着,我不是童氏一族的长子,我当不了族长,老天爷对我不公平,我要黑化毁灭世界……
可这真的是正常人么?
哪个正常人这么容易就黑化?
水月洞天是世外桃源,是世上最美好的所在,哪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不是就不是呗!
当不了族长就不当呗!
养父把我当成亲儿子,弟弟把我当成亲大哥,这还有什么问题么?
谁闲着没事要毁灭世界啊?
内心的修行就那么的差劲?
哪怕是武三思那种人,被打压到了这等地步,也没想着肆意屠戮。
失恋就要毁灭世界的人,肯定不可能是神仙,而是披着神仙皮的魔头。
童博不在乎这些事,李瑾瑜当然也不会参与,毕竟李瑾瑜也是养子,只不过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养子。
“龙家的先祖,大约可以追溯到什么时间?秦朝?周朝?商朝?夏朝?不会是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吧?”
童博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我看过相关记载,龙家先祖是应龙。”
“应龙?是我理解的应龙么?”
李瑾瑜差点把舌头吐出来,心说上古之时还真是群魔乱舞,如果应龙都出现了,那是不是还有旱魃、后卿?
童博解释道:“我不知道你所理解的应龙是哪个,我说的应龙,辅助轩辕黄帝在逐鹿击败了兵主蚩尤。”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上古时期有一个天赋异禀的武者,无意间感悟到天地灵机,创出了龙神功。
他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应龙,参与了逐鹿之战,由于当时他化龙参战,因此后世有了诸多有关应龙的传说。
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应龙当年把握住的灵机,就是得到了八颗龙珠。
还有一种可能,应龙当年遇到的是诞下龙蛋的龙神,龙神用照顾自己的后嗣为交易,传授应龙武道心法。
应龙留下了两脉分支,一脉负责守护龙蛋,另一脉则是龙氏一族,龙氏一族听从轩辕命令,守护兵魔神!”
李瑾瑜心思电转,飞速想到了几种合乎常理的解释,只不过每一种解释都不圆满,总觉得某些地方有问题。
童博也有一种解释:“催动兵魔神的动力是龙魂,如果龙魂不是主动奉献出来的,那么多半是蚩尤抢夺而来。
或许是蚩尤击败了龙神,强行夺走了龙魂,应龙遇到重伤濒死的龙神,与龙神做了交易,得到了龙神功。
龙神在逝去之前,把自己的血肉精华变化为龙蛋,未孵化的龙蛋,最终形成了龙珠,成功破壳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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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瑜道:“被杀了,可能是五丁开山击杀的那条巨蟒,也可能是姬如带领盖聂卫庄杀的那条蛟龙。
又或者,五丁开山并没有把那条巨蟒杀死,巨蟒蜕皮成了蛟龙,最终被姬如带人斩杀,龙魂送给了伱们。”
童博奇道:“龙魂?”
李瑾瑜道:“灵镜!阴阳术、非攻机关术、天地奇物,三者汇聚成这件绝世异宝,还记得向雨田的伤口么?
向雨田原本也是童氏一族,他的名字叫做童尹仲,偷学了龙神功,离开了童氏一族,离开前发生过冲突。
他胸口好似碎瓷片的伤口,就是被灵镜打出来的,以他的绝世修为,数百年积累,至今却也没能恢复。”
童博查过相关的资料,对于这事并不觉得惊讶,只不过李瑾瑜的解释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龙尸在何处呢?
存在几千年的异兽,蕴含的精元该是何等充沛,龙尸会被如何应用?
李瑾瑜轻轻的摩挲着腰间,那是向雨田赠送的铁盒,也可以说是赤霄剑的剑鞘,里面存放着赤霄剑碎片。
“龙骨被铸造成了神剑,落入到一位义军首领手中,他在芒砀山持剑斩白蛇起义,最终推翻秦朝的统治。
龙鳞被铸造成了铠甲,落入到另一位义军手中手中,他在会稽起兵,破釜沉舟,百战百胜,横扫天下!”
“我看过这段历史,持剑的义军首领名为刘邦,盔甲是西楚霸王项羽的七海蛟龙甲,刘邦获得最终胜利。”
“那你应该知道,刘邦被封为汉王之时的封地,刚好就在巴蜀汉中。”
“五丁开山,姬如屠龙?”
“正是如此!”
李瑾瑜解开了一桩疑惑。
当初在鹿鼎山的时候,福至心灵轰出君临天下紫龙气,不仅是因为看到了轩辕壁画,还因为有龙珠的共鸣。
正是因为这份共鸣,把握住玄之又玄的灵机,感悟到破云贯日万龙腾。
只可惜当时吴明追的太快太狠,没来得及做更多领悟,否则很可能在鹿鼎山之战,就能够抢到两三颗龙珠。
两人商议了一阵,童博甚至催动了龙神功,李瑾瑜也拿出了赤霄剑。
商议完毕之后,结果如下:
一、上古时期,元气充足,有一条长蛇经历多次蜕皮,最终成功化龙;
二、轩辕蚩尤决战于逐鹿,蚩尤为了获得胜利,制造出兵魔神,为了催动兵魔神,击杀龙神,夺取龙魂;
三、一个年轻的武者,无意间遇到垂死的龙神,与龙神做出交易,得到龙神功的传承,自此改名为应龙;
四、龙神死后,血肉精元变化为九颗龙蛋,由应龙的后人负责看守;
五、应龙辅佐轩辕战胜蚩尤,随后带着兵魔神迁徙到西域,留下龙氏一族的血脉,在楼兰古国看守兵魔神;
六、阴阳家覆灭护龙一族,八颗龙蛋先天不足无法破壳,变为龙珠,一颗成功孵化出巨蛇,一路逃到蜀地;
七、追逐巨蛇,五丁开山;
八、秦朝时期,项羽和荆天明误打误撞进入楼兰古国,得到部分隐秘;
九、姬如带领盖聂卫庄屠龙,以龙魂铸造灵镜,以龙骨铸造赤霄剑,以龙鳞铸造七海蛟龙甲,以龙血开锋;
十、灵镜赠予童氏一族,童氏一族迁入水月洞天,开始了隐居生涯;
十一、项羽、刘邦先后起义,刘邦获得最终胜利,开创了大汉基业。
期间有五个设想:
一、项羽破釜沉舟之时,可能催动过兵魔神,用的能源是八颗龙珠;
二、能源耗尽之后,为了防止有人肆意使用兵魔神这种杀戮武器,荆天明带领墨家弟子,把兵魔神送到北地;
三、一路向北,越来越北,到了黑龙江和额木尔河的交汇处,也就是鹿鼎山所在地,把兵魔神留在了鹿鼎山;
四、姬家流传久远,很可能知道这其中的隐秘,因此姬鹤鸣姬鹤舞在坐化之前,选择鹿鼎山作为自己的墓穴;
五、兵魔神和龙珠,被爱新觉罗氏的先祖得到,满清开国神铠,很可能就是兵魔神,这也是满清最后的底牌。
搞清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之后,李瑾瑜兴致勃勃的拉着童博切磋武功。
童氏一族的心法以养生为主,武技则是以防守为主,并不擅长攻伐,但龙神功这种化龙之法,却是玄奇至极。
李瑾瑜催动降龙十八掌,能够轰出龙形劲力,但想要化身为龙,差了实在是太远,对于龙神功颇为好奇。
直接问人家的家传心法,未免有些过分,不如在切磋中领悟绝学。
以李瑾瑜如今的武道根基,再加上天子望气术,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很少有什么绝学,能够瞒得住李瑾瑜。
……
荒山,山洞。
庞斑的身上爬满了蛛网,脸上沾染了厚厚的灰尘,好似残破的石像。
与玉罗刹激战过后,庞斑便在此地闭关潜修,通过身上的重伤,以及生命的流逝,体会道心种魔的生死循环。
道心种魔大法,本就要在生死之间感悟灵机,道心的生机和魔种的死气交相融合,以生死把握世间一切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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