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果然在手机上看到了文茜发的那张照片。
她猛地把手机摔了出去，脆弱的屏幕瞬间裂纹满布。
“让我回到这里，再次无能为力吗？”
回到事情已经发生后，亲眼看着结果一步步酿成，却无力回天。
王默现在只想杀了文茜泄愤。
“默默，你换好了吗？”东方风芷敲敲更衣室的门，道。
王默连忙捡起手机，脸上带上笑，打开门，“已经好了，妈妈。”
此时俩人换好了常人的衣服，那两身属于东方家的服饰被装入了袋子。
王默说，“这个袋子就放这里吧。”
“不可以的默默。”东方风芷回，“放这里会给普通人带来麻烦的。”
四大世家的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那要怎么办？烧掉？”
东方风芷带着女儿绕出了商场，闻言回她，“暂时先带着，我们先回家。”
“但是回家我们不就被他们知道住所了吗？”
东方风芷不知道该怎么跟王默解释其中的过往复杂关系，想了想道，“妈妈曾经隐瞒了你一些事，不过现在没空解释，回家也只是带好我们得证件，赶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去另一个城市。”
“可是妈妈，如果是四大世家联手找我们，我们就算逃到世界另一端也会被找到的。”王默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事实就是如此。
东方风芷表情一凛，“谁告诉你四大世家的事的？”
王默避开母亲探究的眼神，“妈妈，如果跟他们好好说，如果跟他们服软，我们会不会有一条生存之路？”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
救下这一次，也还会有下一次。
王默实在是找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救下母亲的办法了。
就算不是和文茜同归于尽，也会是各种各样的意外死亡，仿佛这个结局的尽头只能是殊途同归。
东方风芷听到这句话，头一次和自己的女儿冷脸。她拉下唇角，异常严肃，“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四大家族的事情，但我决不可能和他们服软。”
“你父亲当初为了我们，自愿放弃家主之位，我也放弃东方家长女的身份，可即便我们自愿成为普通人，他们依旧不依不饶，甚至设计让你父亲意外死亡，这辈子，我不可能和他们和解。”
王默咬紧了唇，“可是妈妈，和他们正面对抗，我们会死的。”
这个时候的她们，无异于以卵击石。
古板的世家大族，还流传着血脉嫡子的继承权，嫡子不死，继位者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父亲是第五家的嫡子，母亲是东方家的长女，外界赫赫有名的双强联合，无论诞下的是男是女，都将是两大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者。
四大世家本不会允许这样的双强联姻存在，是父亲一意孤行，哪怕对抗整个家族也要明媒正娶母亲，于是，埋下了第一根眼中刺。
优秀的光芒会引来小人的嫉妒，在付出极大的代价后连平凡的日子都无法安宁，一旦王默的存在暴露在四大世家眼中，要么辉煌，要么陨落。
“那又如何，我们身上流着东方家的血脉，宁可站着死，也决不跪着活。”东方风芷抬手摸了摸女儿有些乱的头发，“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妈妈绝对会让你成为第五家和东方家最有价值的掌上明珠。”
“所以，别怕，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在和第五生壹结合的那一刻，东方风芷已经做好了迎面风雨的准备，即便中途再坎坷，她也决不允许有人伤害她的孩子。
“那你是打算牺牲自己来保全我吗？”王默露出个要哭不哭的神情。
东方风芷想要保下王默，王默同样想要保下东方风芷，可偏偏为何要二选一？
“……”
东方风芷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们已经开始看到家的方向。
冷不丁的，王默听到母亲幽幽道，“你知道子贵母死吗？”
王默不可置信转头看向母亲。
东方风芷没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自顾自道，“古时有皇室为了避免外戚干政，一旦有了继承人，其母亲就会被赐死。你的存在注定你这辈子的命运无法平凡，如果你没有手段没有自保能力，在那个吃人的狼窝，你只会被生吞活剥。”
“是我的错，我将你养得如此单纯，甚至毫无心机，可我不后悔。如果真到万不得已，我会用我，来换取第五家和东方家对你的保护。”
王默声音哽咽，“你就不怕没有你的保护，我会死在半路上吗？”
东方风芷按下指纹锁，“默默，妈妈很想保护你一辈子，可妈妈能力总归有限，四大世家虽然阴险，但却极重脸面，只有他们原因庇护你，你绝不会死在他们手上。而对于普通人，妈妈相信，以东方家的教育，你会有足够的生存能力的。”
“滴——”
门打开了。
可里面不是以往的布局，而是或坐或站的一群人——
华美古典风的东方家族，朴实简单风的太史家族，古板军事风的宗政家族，优雅贵族风的第五家族。
虽人满为患，却泾渭分明。
一所小小的公寓，凝聚了瓷国工农政商四股势力。
王默不是没有面对过四大家族的威慑力，可真当这一幕出现眼前时，心还是沉入了谷底。
东方风芷的惊讶仅仅维持了一秒，而后她拉着王默走了进去，一脚踢上房门。
“呦，各位动作还挺快。”女人的气质一改从前的温良，大剌剌坐在了四堂会审的正中央座位，“我这小庙，可容不下各位家主这尊大佛。”
东方风芷先发制人，本意是想把主动权掌握自己手中，但她却忘了，自己的女儿并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
只看王默沉默走到中间，而后一把掀了桌布。
霎时，上方被各家侍者摆放整齐的茶水杯叮里咣当碎了一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的大胆给惊呆滞了，东方风芷的话一下子卡嗓子眼里了。
哪怕是各自为主的四大家主也不由得给了几分侧目。
叛逆的女儿面无表情盯着四个上位的家主，“谁允许你们擅自用我家的茶水杯喝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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