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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奴才命(1 / 1)

众人提心吊胆登上石台,靠近那黑影......

胡大头吓得“哎呀”声喊,往后踉跄几步~险些把背上的骆驼给甩下来!

闪烁的火光中,

一张枯树皮般的白脸乍现在了众人眼前,而白脸之下的身体仿佛正在从她身后的粗壮树干中钻出来。

我身体一怔,这哪是什么少女?分明是个树精!!

面前,巨大的树干超出了石室的宽度,已经把墙壁给挤塌了一部分...延伸出来的支脉突破了房顶,周围有薄薄的烟雾,仿佛要直冲向天际。

一具苍白的躯壳似乎融化在了树干当中,是的,像熔岩般瘫软融化!

她除了颈肩以上露在树外,其余大部分都与身后宽阔的树干融为了一体,树皮之下的凹凸仅勾勒出模糊的人形轮廓,显得身大头小。

难怪从远处看,体态和脸型那么不协调。

女人闭着眼,没有半分血色的头仰靠在树干上;华丽的五彩凤冠之下,干枯的黑发零散的垂落到地上,仿佛古榕树伸出的须根。

黄如蜜蜡的十根指甲比小臂都要长,一只手拄着根笼头手杖,另一只手无力的耷拉在树外。

诡异的动作让人很难分辨出,树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她是从树里长出来的?还是被吞噬进树干当中的?姑且先当成树精吧!

我屏住呼吸,打算硬着头皮靠的再近些,判断她到底有没有八十岁时......

忽然!火把闪动几下,险些熄灭...

我顿时察觉出不祥,常听江湖上说,挖坟掘墓的会遇见鬼吹灯,灯灭人灭,可千万别让老子碰上呀。

正胡思乱想着...火把像浇了桐油,光焰又冷不防旺起来,照亮了石室的一切,包括满地腐坏干瘪的尸体。

与此同时,从头顶正上方隐约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似乎在诉说着不甘。

意味深长的叹息声飘散...嘎然间!

“树精”原本紧闭的双眼,猛地张开...居然只有眼白,泛着青光!

她缓缓扭头,泛着青光的白眼瞪向我...空灵、虚无,幽深如同万丈深渊。

我无意间和她对视住,脑子嗡的一声...感觉动脉都梗阻了,注意力开始反复游离,神志逐渐陷了进去,就连身体也动弹不得,无穷无尽的乏力感突然袭来。

怎么会犯困呐?!

这里说好听的是个石室,说不好听的就是个停尸间,可不是睡觉的地方!

乏力感逐渐转化为麻木,从脑袋迅速席卷全身......

慌的我直冒冷汗,想从这种状态中挣脱出来,可越挣扎,却越感到浑身无力,甚至四肢已经不受控制了,很像严重的“鬼压床”。

本想通过转动眼球或者眨眼求救。

可所有人都没料到树精会突然睁眼,皆定格在瞠目结舌的表情,以至于没人留意到我的窘境,或许他们现在也被“鬼压床”了,状态比我好不了多少!

紧要关头,我所有意识、知觉仿佛正在随着生命力流出了体外,唯独听觉变得异常敏感——

很好听的声音,哪来的?对,我想起来了

——甬道外的琅玕乐声,瞬间如岩浆般从耳道直接灌入我的四肢百骸,将凝结在我体内淤积的一切统统化解开来。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自我掌心的鬼瞳疮处传来一股钻心的疼,激的我神经一跳,瞬间恢复了知觉。

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鬼使神差抄起那把卷刃菜刀,抡圆胳膊闭眼朝“树精”砍了过去。

霎时间,像是迎面吹来了一阵烈夏的浓雾,无数细密液滴带着热气喷浸到我的脸上。

只听得“咣当”一声,凤冠坠地!

我颤巍巍睁眼去看,险些把菜刀扔到地上。

每个人身上、脸上都喷溅上了血点。

我的第一反应竟是——她的血是热的!

热的...?死人的血不可能是热的!

我?杀人了?

胡大头见状“花容失色”,本来已经后退了几步,见我还傻愣着,忙回头将我拉下石台。

文主簿也被病花子护着推到了台下。

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有受“鬼压床”的影响。

胡大头抹了把脸上的血:“小果仁,你下手够黑的呀?老子都还没来得及跑呐!”

“她...她瞪我!”我结巴道。

回过闷儿来,我也对自己的夸张举动感到意外,照我以往的性格,遇到这种突发事件,第一反应最肯定是跑,怎么会是直接砍下去?

难道是出汴梁城之后的离奇遭遇让我性情大变?我残暴起来了?

不对吧...嘶...我看向手中滴着血的菜刀。

那个瞬间,我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仿佛某种力量在操控着我,杀掉她的指令依稀在我脑海里回响。

然而,无论是不由自主还是被控制,我都把“树精”给宰了!算是粘上“命案”了。

毕竟她溅在我脸上的血是热的!如果现在去摸她留在树干里的残躯,也可能余温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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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头滚落在石台上,从脖子断口流出的血浆染红了干枯的黑发,五彩凤冠已经掉到了石台下了,可她的眼睛依旧怨毒的瞅着我,却再发不出那种摄人心魄的青光。

回想刚才窒息瞬间,我不禁一阵后怕,是乐声唤醒的我吗?惶惑中,我又揉了揉手心的鬼瞳疮。

乐声依然飘荡着,白眼依然圆瞪着......

所有人都警惕的握住武器,围成个拱形。

我被人头盯的有些发毛,下意识将余光移到凤冠上,上面金银珠宝确实不少,难怪远处都能看见闪光。

又抬头看了眼巨树,发现洞室的琅玕藤都是从这根树干周围蔓延出来的,也许两种植物是共生或者寄生关系。

本想再看看沿着树爬上去是否有出口,但由于落差太大,火光只能隐约照见遮天的树冠,还有几道很细小的光斑,很难判定就是洞口。

骆驼刚才喊的“出口”,到底是不是要沿着树爬上去?他身受重伤爬不上去,所以回来求援?

巨树能在这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长出来,可见绝非凡物,即使上边有出口,最好弄清楚状况再说。

万一我们爬到高处,树上突然出现什么蜈蚣、鬼脸之类的,跑都没地方跑,贸然行事无非是拿命赌命。

对!离出口越近,越不能鲁莽...看文主簿和病花子咋说先。

众人紧张的等了半晌......

那颗女人头除了盯着我,并没有什么异动,嵌在粗大树干里的身体也没有反应。

看来,砍死就砍死了,没有冤魂来索命,至少目前没来。

我怯怯问向其他人:“这里怎么会养了只树精呐?东方鲤除了长生还打算修仙不成?难道他真得到了天地造化、鬼神之术?”

“世上根本不存在树精!”文主簿笃定道,“树里嵌着的尸体正是那位天下独一无二的女皇帝!她的头和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们再度蹑手蹑脚地迈步上了石台,先去看地上的人头...

确实,女人的脸要多白有多白,甚至白的有些刺眼,半透明的皮肉表明她也是经历过玉化的。

但与这座祭陵里所有玉化尸不同,她身上这种宣纸一样的惨白色,乍看上去极其病态,而且她的皮质干燥脆弱,额头、眼角竟然还有显而易见的皲裂,像是半碎未碎的瓷片;

远看皮肤白皙宛如少女,离近了才发现斑驳尽显。

如此严重的裂纹,绝不会完全是衰老导致的,更不会是刚才掉地上砸出来的,而应该是玉化保存出了问题。

为什么深坑里那具玉化女尸保存的那么好,而石室里的十几具玉化尸或多或少都有损伤呐?

除了皲裂以外,岁月给原本光洁的肌肤留下了太多褶皱,现而今坑坑洼洼,完全变成了干瘪的“苦瓜皮”。

虽说对于女人来说,年龄永远是个谜,但眼前这位绝对是八十岁往上的老太太。

我的脑袋里嗡的一声,这也就意味着文主簿之前关于皇帝的两个推测得到了互相印证!

双猜假设暂时成立!石室中十九具玉化尸,是前朝十九位皇帝!

文主簿见众人渐渐信服了,补充道:

“前朝本应该有二十一位皇帝,但现在只有十九位。从年龄和容貌上推断,这里少的两位,应该是开国君主——高宗和亡国君主——哀帝两位,加起来整好二十一!”

“这么说我刚才砍掉的是那位史上唯一女皇帝的头?而病花子刚才进来劈中的也是一位皇帝?”我颤声问。

真他娘的闯祸了!!

此时此刻我的手、脚、头皮都是麻的,负罪感莫名袭上心头。脑子飞快的回想着十恶不赦,都是哪十恶来着?

一恶,谋反;二恶,大逆;三恶,大不敬...砍皇帝好像都能沾上点边~~

胡大头不屑的笑了起来:“老而不死是为贼,那些老不死早就应该归西了,你刚才顶多算辱尸,还够不上杀人罪~~放心!”

我依然不能接受:“但是,女尸是玉化过的,她的血还热着,说明还没彻底死呀,甚至还有复生的机会!”

病花子冷哼了一声,猛踢了一脚淌着血的女人头:

“哼!复生?怎么复生?杀掉成千上万普通百姓,祭祀给混沌,来换取一个皇帝的复生吗?”

“可是...可是...”我被怼的哑口无言。

“可是什么?可是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要另当别论对不对?!”病花子锐利的眼神看向我,接言:

“皇帝就不该死?你当奴才上瘾了?给本朝皇帝当奴才不够,还要给几个老不死当奴才?”

说完,他竟然像踢皮球一样,将那颗人头踢飞了出去,断口流出的血水,划出了一道鲜红的轨迹。

病花子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下来。嗯?我奴才当上瘾了?

以前每个人都和我说,皇帝是天子,草民百姓天生就应该忠于君主,君主必定是圣明的。

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要忠诚于他;也没人告诉过我,他究竟圣明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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