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中的四面八方都是数不清的嘶吼声，层层叠叠彼此交错在了一起，震得秦怀脑壳发昏。
破晓者主动绽放出有节奏的强光，它也感受到了危险的逼近。
秦怀不敢托大，将破晓者杵在脚下岩石地面上，双手紧握，强光和剑气顿时四散开来，在迷雾中开辟出一块半径十余米的领域。
“咚咚咚！”
在领域成型没多久后，迷雾中便有数不清的红毛怪物扑击而上，要么被凌厉的剑气撕成碎片，要么就在强光的灼烧下燃烧殆尽。
美瑞蒂亚的神器在对付这种不死生物时有着极其出色的效果，每一只怪物被强光灼烧后都会爆裂开来，发出蕴含着神圣力量的冲击波，对它身边的其他怪物造成重创，杀敌效率比秦怀自身的剑气可高了太多。
在破晓引发的连锁爆炸和剑气的切割下，领域四周不久便堆满了红毛怪物的残破尸块，连天空中都飘荡着灰尘——那是在烈阳下燃烧殆尽的怪物留下的灰烬。
但是怪物们却像潮水一般，飞蛾扑火，却又前赴后继。
相比之下，秦怀的消耗就颇大了，他的体力和精神在维持领域的过程中飞速消耗着，若有若无的无力感已经在骨髓深处萌芽。
“不能这么拖下去了，得想办法突围。”秦怀自语道。
“噗~”
异况骤起，在无数红毛怪物组成的潮水中，有数百只怪物在瞬间同时身体迅速干瘪，血肉精气仿若都被掠夺一空般，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只剩皮包骨头的干尸摔倒在地上做着最后的挣扎。
“哗啦啦~”
每一只被榨干的红毛怪物的脖颈后方都有一只小蝙蝠飞出，轻而易举越过剑气领域。
数百只蝙蝠汇聚在秦怀身边，面色异常红润的瑟拉娜从中出现——她一瞬间吸血吸得有点多，大概血糖血脂还有血压或许有些偏高。
秦怀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瑟拉娜是怎么下来的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好在瑟拉娜的出现帮秦怀暂时缓解了压力，他长舒一口气，将插进岩石的破晓高举过头顶。
一柄虚幻的巨型破晓，闪耀着璀璨的强光，在秦怀头顶浮现，并还在逐渐凝实。
秦怀对瑟拉娜使了个眼神后，随意选了个方向，将破晓重重斩下。
“轰~”
巨型破晓和秦怀手中的破晓动作一致，宛若平地惊雷，抽刀断水，在红色怪物组成的潮水中生生撕开一条康庄大道。
仅此一击，上千只红毛怪物便化成了灰烬。
瑟拉娜不用秦怀的提醒，当即抱起脱力的秦怀，化作蝙蝠云沿着正在迅速愈合的“道路”极速飞离。
“这里的空间是断层的，如果运气好，我们应该可以脱离这些低级血兽的包围。”
蝙蝠云中，秦怀不要钱似的往嘴里灌蓝瓶的绿瓶的药水，抓紧一切时间恢复耗损的精神和体力，听到瑟拉娜的声音从蝙蝠云的四面八方传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里的路可不好走。”秦怀边调理着气息边问道。
“我化身的蝙蝠附身在了一群血兽身上，我就猜它们应该是去找你的——破晓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很显然，它们是认得这里的路的。”瑟拉娜说道。
“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就我一个人可不好突围出去。”
瑟拉娜刚想说什么，却突兀感觉自己像是穿过了什么界层一样，原本铺天盖地的红毛怪物也消失不见。
蝙蝠群快速落地，重新凝聚成瑟拉娜，将还没恢复好的秦怀扶起。
秦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要紧，瑟拉娜打量着四周说道：“看来这里应该是另一块空间了。”
“你说这里的空间是分块的，什么意思？”秦怀问道。
“我附身在红毛怪物群身上时发现的，它们在跑过来袭击你时，经过了好几个像刚刚那样的界层，每次穿过去周围的环境都会瞬间变化，所以我推测这迷雾中的空间其实是支离破碎、分成了不同区域的。”
瑟拉娜认真说道，二人谨慎的朝着前方缓步走去。
迷雾中可视范围极差，比伸手不见五指强不了多少。
“那我们要小心一点，最好牵着手，万一遇上什么空间裂缝还能保证一同被传送。”秦怀说着，伸手想握住右侧的瑟拉娜的手，却握了个空。
秦怀这时才惊愕的发现，瑟拉娜不知何时就已经消失不见。
“靠！我都不知道是她碰到了空间裂缝还是我碰到了。”秦怀无语说了声，本想沿着来时路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瑟拉娜的踪迹，却发现自己已经分不清哪边才是来时的方向了。
“这浓雾对人感知的影响很大。”怒米奈科斯出现在秦怀的肩头，语气有些低沉，显然这里的状况甚至都出乎了它的预料。
怒米奈科斯也算是玩空间的好手了，被封印在龙霄宫的无数岁月中，它时常研究空间魔法，以期能从中找到解困的方法。
包括龙石中那片不断开拓的储物空间，都是它努力的成果，寻常的法师可做不到这些。
“这里的环境很复杂，其实想弄清楚这片空间的内在逻辑也很简单容易——不断试错，这儿的空间虽然说是支离破碎的，但是结构仍然稳定，穿过那些空间裂缝时不会有危险，只要花个把月时间全走一遍，就能厘清其中的逻辑。”
怒米奈科斯解释道：“但是问题出在了这迷雾上，铺天盖地的迷雾遮蔽了这些裂缝，甚至还一部分弱化了生物的感知能力，这让人几乎察觉不到自己已经被传送了。”
“我可没有几个月的时间，这迷雾明显是血族布置下来的，大概率是用来围困住莫萨尔人的，我刚刚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血族恐怕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秦怀冷声说道，大脑也在飞速思索，用自己为数不多的魔法知识去考虑破局的方法。
“其实还有个法子，还记得我当时教你的脱离那个玩空间魔法的吸血鬼的空间牢笼的方法吗？”沉默了片刻，怒米奈科斯说道，“如果说刚刚的花时间试错的解题方法是枚举法，那这种方法就是直接把试卷撕掉。”
“你的意思是直接强行打破空间界壁一路冲出去？”秦怀面色有些难堪，当时打破那个血族的空间牢笼时，迫不得已之下他和瑟拉娜把上古卷轴披在了身上，用上古卷轴那种万物不侵的特性和位格才抵抗住空间破碎引起的风暴。
哪怕是那样，当时的秦怀和瑟拉娜也被震得七荤八素，这个方法明显危险性极大。
秦怀摇了摇头，刚想出言否定，却听到瑟拉娜的声音从左侧方传来：“秦怀~”
这突兀的一声把秦怀吓了一跳，但旋即迅速镇定下来，看到瑟拉娜完好无损的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边，这才放下心来。
“这次我可得抱着你的胳膊走，不然又被传送走了。”瑟拉娜笑着凑过来拥着秦怀的一条胳膊。
这让秦怀感觉有些奇怪。
好像......瑟拉娜一般情况下没有这么热情主动吧。
“秦怀！”
怒米奈科斯的声音突然在秦怀灵魂深处宛若惊雷般响起。
拥着秦怀胳膊的瑟拉娜的后背，不知何时生出一根可怖的骨刺，直奔秦怀后心刺去。
“太近了！”
秦怀心中叫了声不妙，他甚至没时间去发动幻灵虚化龙吼。
“噗！”
猩红的鲜血飙射而出，撒落在地，溅起的血雾也染红了秦怀附近的一小片迷雾。